吕文扬站在塞凡湖畔的石堤上，晨光将湖面染成了碎金般的亚博颜色。这里是亚美尼亚东部的高原湖泊，海拔近两千米，空气清冽得像被过滤过一般。他原本只是来拍摄湖光山色，却意外目睹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鸟类博弈。
"它们又来了。"同行的向导艾伦低声说道，指向湖面上空盘旋的白色身影。
吕文扬举起相机，镜头里出现了十几只红嘴鸥，它们正围绕着一块漂浮的木板盘旋。那块被湖水浸泡得发黑的木板上，不知何时搁浅了一条巴掌大的鲫鱼，鱼尾还在无力地拍打着水面。
最先俯冲下来的是一只体型较大的雄鸥。它翅膀拍打出强劲的气流，迫使其他鸥鸟暂时后退。吕文扬清晰地看到它橙红色的眼睛紧紧锁定那条鱼，红色的喙张开成锐利的弧线。
"看好了，"艾伦指着说，"这只是'挑战者'，通常是最强壮的雄性。"
挑战者几乎就要触及水面时，突然从侧面斜插过来一只体型稍小的雌鸥。它动作敏捷得像一道银色的闪电，在挑战者反应过来前，已经用喙轻轻啄住了鱼尾。
展开剩余68%"哦不！"吕文扬不自觉地叫出声来。
挑战者立即暴怒地转向雌鸥，两者在空中纠缠在一起，白色的羽毛在阳光下散开如同一朵骤然绽放的花。它们发出尖锐的鸣叫，互相用翅膀拍打对方，争夺那条鲫鱼的控制权。
"这是典型的资源争夺战。"艾伦解释道，"在塞凡湖，夏季食物相对充足，但像这样完整的活鱼并不常见。"
雌鸥突然松开鱼尾，一个急转弯避开了挑战者的正面亚博冲击，然后俯冲向湖面。挑战者紧追不舍，两者距离近到吕文扬能看清它们每一次翅膀的扇动。就在它们即将同时触及水面的瞬间，第三只鸥鸟——一只羽毛略显灰暗的年轻个体——突然从下方窜出，闪电般地叼走了那条鱼。
"天啊！"吕文扬差点摔了相机。
挑战者和雌鸥同时愣住了，然后愤怒地转向这个"强盗"。年轻鸥鸟已经意识到危险，它叼着鱼迅速飞离，但在空中被挑战者追上。两只鸥鸟在湖面上空展开了激烈的追逐战，鱼在年轻鸥鸟的喙中不断晃动。
"它跑不掉的。"艾伦摇摇头，"挑战者不会允许食物被这样抢走。"
果然，在绕湖飞行三圈后，挑战者突然一个俯冲，用翅膀狠狠拍打年轻鸥鸟的尾部。年轻鸥鸟失去平衡，嘴中的鱼掉进了湖里。几乎是瞬间，五六只鸥鸟同时俯冲下来，湖面上炸开一片白色的羽毛和溅起的水花。
吕文扬看到那条鲫鱼最终被一只体型中等的雌鸥抢到。它叼着战利品迅速飞向远处的礁石，其他鸥鸟在后面紧追不舍，但都保持着一定距离，似乎在评估继续争夺的风险。
"博弈论在这里展现得淋漓尽致。"艾伦感叹道，"每只鸥鸟都在计算得失——是冒险争夺，还是等待下一个机会。"
接下来的半小时里，吕文扬目睹了多场类似的博弈。有时是两只鸥鸟默契地分享一条鱼；有时是一只鸥鸟假装离开，实则埋伏在附近等待其他竞争者放松警惕；还有时是几只鸥鸟联合起来驱赶一只过于强势的个体。
中午时分，湖面平静下来。吕文扬注意到那只最终获得鲫鱼的雌鸥并没有立即享用美食，而是将鱼叼到一块远离其他鸥鸟的礁石上。它警惕地环顾四周，确认安全后才开始进食。
"生存的智慧。"吕文扬轻声说，镜头里记录下雌鸥每吃一口就抬头观察的谨慎模样。
回程的船上，艾伦指着湖面上悠闲游弋的鸥鸟群："它们每天都在上演这样的博弈，但很少真正拼个你死我活。因为在这里，生存的关键不是力量，而是智慧和时机的把握。"
吕文扬望着远处雪山映衬下的塞凡湖，那些鸥鸟的身影在阳光下亚博闪闪发亮。他突然明白，在这片高原湖泊上，每一次俯冲和盘旋都是一场微型的生存博弈，而大自然正是最精妙的博弈论导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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